- 《摄影之友》:你既写诗又摄影,你觉得它们中间有关联么?你如何看待这之间的关系(哪怕是不确定的关系)?
朱浩:在我看来,诗歌和摄影都源于一种信念。写作时你相信自己可以主宰名词、动词、形容词的选择和组合,可以主宰句和句的承接,以此缔造出一个信念里的世界。就像当你写下“当被惊动的海在镜中飞翔,为什么你哭泣了”,你试图让人相信一种看不见的存在。而照片里,所有的元素都已客观存在于某处,你的努力是因为相信可以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和地方找到它们。
- 《摄影之友》:你现在任奥美创意总监,在我看来这种工作无非对智慧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,你觉得这份工作和你的摄影创作有内在联系么?
朱浩:创意总监不止是一份工作,因为工作需要的只是责任和经验,而如果那样你是撑不住一周近90个工作时的压力的。而当你把它看成一种生活时,你便会感到一种激发。它同样激发我对摄影的欲望。
- 《摄影之友》:你曾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十大校园诗人,又在日本和美国得过俳句大奖,诗集还被东京俳句文学馆收藏,而目前你又在摄影上取得卓然成绩,可否回忆一下当初你第一次初涉摄影时的情况?
朱浩:2000年去丹麦摔坏了一架傻瓜机,回来后听从别人的建议买了一个Contax TVS,据说这个机器拍黑白特别好,于是我出于试机器,在路上拍了一些 Snap照片,于是就这样拍下去了。因为我自己不做暗房,一直在威马做。做久了,他们推荐我由柯达赞助在威马画廊做了一个展览,这也使我有了第一次个人摄影展。威马的展览居然引起了《大众摄影》以及《中国摄影》的关注,《大众摄影》还为我在北京汇丰行举办了第二次展览《阿拉》。这使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鼓舞。那时候我每年几乎要拍200多个胶卷,每两三天就要去威马一次,这样的Snap创作坚持了两年多。
- 《摄影之友》:在这组专题中,我们看到你拍摄的世界各地的城市场景,在其它摄影展览中,我看到也大都以城市场景为多,你是不是比较关注城市?
朱浩:我个人对自然风光没有兴趣,城市是我唯一感兴趣的地方。我曾经为这组照片写过这样的说明:“旅行的意义因影像的记录而改变。喧嚣的都市是唯一令我亢奋的驿站,它永远令人感到焦灼而温暖。欲望和破碎的梦想、工地和废墟、本土性和全球化,人类文明的矛盾性最集中呈现之地,旅行者和相机只是毫无意义的过客。旅行于我只是茫无目的知觉行动。都市于光影中的不安之美,空寂角落的荒凉,感知于心的只是又一种寂静之声,这种寂静几乎无处不在:东京、纽约、伦敦、墨尔本、华沙……,它几乎是城市共通的语言。寂静可以凝滞时间的流逝,就像胶片上的影像。”
- 《摄影之友》:这组照片,你是用什么相机拍摄的?历时多久?拍摄时你有没有遇到困难?
朱浩:富士GA645WI,柯达过期的反转片,正片负冲(E冲C)。这些照片已经拍了三年,还会继续。唯一的困难是陌生的城市,有限的时间。
- 《摄影之友》:在这些照片中,你是通过摄影去发现,还是通过摄影去表达?你是否有更新的创作目标?或者举办展览?
朱浩:当影像的反差加大,色调被改变,颗粒增强,我相信城市会呈现共同的一面,这宛如旅行的记忆,“穿过喧嚣世界的寂静旅程”。所以我更多是通过旅行去寻找,通过摄影来证明。最近还在拍摄上海。《上海默片》今年还会参加一些在国外的群展,《影城》将会有独立的个展,画廊正在策划中。
朱浩
1969年出生于上海
1991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
1989年在美国出版英汉对照俳句集《初霜》,并被东京俳句文学馆收藏
现任奥美公共关系中国区创意总监